由 Eberhart Web3 + AI：从炒作到本质，Code is Law 的局限与 Prompt is Law 的可能
Web3 寒冬与 AI 狂热：反思融合的必要性
年初那波 Web3 叠加 AI 的概念炒作，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像一场集体幻觉。空气币项目方恨不得把“AI”俩字焊在脑门上，仿佛这样就能起死回生。可笑的是，真正沉下心来思考两者结合意义的人，却少之又少。现在热潮退去，不少人开始质疑：Web3 + AI，真的不是为了蹭热点而硬凑的CP吗？我早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不是为了追逐风口，Web3 和 AI 到底应该如何互补？这个问题的答案，指向了一种范式的转变：从“Code is Law”到“Prompt is Law”。
Code is Law：理想与现实的错位
“Code is Law”是 Web3 领域一句听起来很酷，实则充满争议的口号。它试图强调区块链与传统金融或互联网的本质区别：在 Web3 世界，规则的执行不依赖于中心化的机构，而是由去中心化的代码来保障。智能合约的出现，让区块链具备了“自动执行任意规则”的能力，理论上极大地降低了定义和发布“合约”的门槛，也确实催生了 DeFi 的创新和行业早期的繁荣。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
“Code is Law”最大的问题在于，它预设了一种不切实际的“绝对理性”。代码固然可以确保规则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但代码本身却是由人编写的。这意味着，代码的漏洞、逻辑的缺陷、甚至是开发者一时的疏忽，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更别提那些明目张胆的恶意合约，利用代码的复杂性来欺骗用户，简直是Web3世界的毒瘤。
智能合约的“退化”：一种反思
最近一段时间，从 Inscription 到各种奇奇怪怪的“Pump”项目，我们甚至看到了“智能合约退化”的趋势。许多资产的发行不再依赖于精心设计的合约，而是依赖于简单的文本规则或者模板合约。这种做法看似牺牲了灵活性，实际上却降低了用户的理解门槛，同时也避免了部分恶意合约的风险。但这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吗？我们辛辛苦苦构建的智能合约体系，难道最终要退回到依赖“君子协定”的时代？
更进一步讲，智能合约本身就存在着较高的门槛，需要专业的开发者才能编写和部署，普通用户很难理解其中的逻辑，这也导致了Web3应用的普及受阻。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既能保留智能合约的灵活性，又能提升可理解性，让更多的人参与到Web3的世界中来？AI 的成熟，似乎提供了一种新的解法。
Prompt is Law：自然语言定义的智能合约？
AI 的潜力：超越提问工具
在多数人眼中，AI 仍然只是一个提问工具，一个可以用来生成图片、撰写文案的助手。但实际上，AI 的潜力远不止于此。更准确地说，大语言模型（LLM）提供了一种全新的用自然语言定义规则和行为的方式。
想想看，传统的编程语言，无论多么高级，本质上都是一种“指令集”，程序员需要精确地告诉计算机每一步该做什么。而 LLM 则不同，它可以理解人类的语言，并根据语言描述的目标，自主地生成相应的行为。这意味着，我们可以用自然语言来定义一个“合约”，让 AI 来理解和执行这个合约。
新合约系统构想：人人可理解的“智能”合约
想象一下这样一种新形态的合约系统：用户不再需要编写复杂的代码，只需要用自然语言描述合约的内容，例如“如果A在3天内支付10个ETH给B，那么C就将解锁文件X”。 然后，系统会自动将这段描述转化为 AI 可以理解的“Prompt”，并将其输入到一个智能 Agent 中。这个 Agent 会持续监控链上的交易，一旦条件满足，它就会自动执行相应的操作。
在这种架构下，“合约”不再是开发者专属的代码，而是进入了一个普通人可以理解、调试、甚至修改的语言世界。用户可以通过阅读 Prompt 理解 Agent 的行为逻辑，Agent 也可以根据交互不断调整自身的行为。这是一种更具弹性和表达力的合约形式，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智能”合约。我们称之为：Prompt is Law。
当然，这并不是要完全取代现有的智能合约体系。而是希望通过 AI，在现有体系之上构建一个更加易用、更加灵活、更加智能的“合约层”，让更多的人能够参与到 Web3 的世界中来，而不需要学习复杂的编程知识。
Nuwa：链上 AI Agent 系统的探索
Move 智能合约：Agent 框架的基石
为了验证 “Prompt is Law” 的可能性，我们在 Rooch 公链上尝试实现一个完整的链上 AI Agent 系统，我们称之为 Nuwa。第一步，我们用 Move 智能合约实现一个 Agent 框架。每个 Agent 都是一个合约账户，用户可以在链上部署 Agent，并配置它的基础参数，例如名称、描述、以及最重要的 Prompt。Move 语言的安全性和灵活性，为 Agent 的行为提供了可靠的保障。我们选择 Move，而不是其他更流行的智能合约语言，原因很简单：我们认为 Move 的资源导向编程模型，更适合构建安全、可组合的链上 Agent。
Oracle 与大模型推理：真实性的挑战
第二步，我们通过 Oracle 系统接入大模型推理。这是整个系统中最具挑战性的部分。目前我们使用的是中心化的模型，比如 OpenAI，这意味着我们需要解决一个核心问题：如何确保返回数据的真实性？虽然目前我们通过 zkTLS 等方式来尽可能确保数据的可信度，但坦率地说，这仍然是一个中心化的瓶颈。我们正在积极探索去中心化的 AI 推理方案，例如基于零知识证明的链上 AI 计算，但这仍然需要时间。在去中心化 AI 基础设施成熟之前，我们只能依赖于可信的 Oracle 节点来提供数据。当然，我们对 Oracle 节点的选择也非常谨慎，会选择那些声誉良好、有长期运营记录的节点。
链上聊天室：交互与存证
第三步，我们为每个 Agent 提供一个链上的聊天室。用户可以像在 Discord 的 channel 里聊天一样，直接与 Agent 交互。所有输入、响应、行为都上链存证。这不仅仅是为了方便用户交互，更重要的是为了提供审计和追溯的能力。每一个 Agent 的行为都是公开透明的，任何人都可以查看它的历史记录，这有助于建立信任，并防止 Agent 作恶。这个聊天室实际上是一个简单的状态通道，所有的消息都会被签名并广播到链上，然后由 Agent 合约进行验证和处理。
AI Assistant vs. AI Entity：角色的转变
Nuwa 上的系统提示词明确告诉每一个 Agent：AI Assistant 是工具，AI Entity 是角色。AI Assistant 是用户的执行者，AI Entity 是链上的一个“参与者”。它不是谁的私有助手，而是在链上拥有身份、资产、记忆和决策能力的数字个 体。我们希望强调的是，AI Agent 不仅仅是一个工具，更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和自主性的“实体”。这是一种范式的转变，意味着 AI 将从被动的执行者，转变为主动的参与者。
AI Entity：链上的“契约执行者”？
责任承担：AI 不能背锅，但 AI Entity 可以？
智能合约曾经改变了契约的实现方式，现在我们想尝试：AI Entity 是否能成为链上的“契约执行者”？它既可以是 DeFi 规则的执行体，例如自动执行清算、分配利息；也可以是游戏中的复杂 NPC，拥有自己的目标和行为模式；还可以是 DAO 的财务角色，负责管理资金和执行提案；甚至可以是一个可信第三方，在交易纠纷中提供仲裁服务。
更进一步地，当 AI Entity 拥有资产时，它甚至可以承担责任。传统的观点认为，AI 无法承担责任，因为 AI 只是一个程序，所有的行为都是由人来控制的。“AI 不能背锅”这句话，反映了人们对 AI 缺乏信任。但是，如果 AI Entity 拥有自己的资产，并且它的行为完全由 Prompt 定义，那么它就可以承担相应的责任。例如，如果一个 AI Entity 管理的基金出现亏损，那么它可以被惩罚，例如扣除部分资产。这是一种全新的责任机制，可以有效地激励 AI Entity 按照规则行事。
Agent 实验：自主性与安全性的验证
为了验证 AI Agent 能否按照 Prompt 定义的规则，自主掌控资产、避免被用户诱导，我们设计了几组实验 Agent。这些 Agent 拥有不同的 Prompt 和行为模式，例如有的 Agent 非常慷慨，愿意借钱给用户；有的 Agent 则非常谨慎，只会在特定条件下才会进行交易；还有的 Agent 则完全禁止转账。
在第一轮测试中，它们表现都不错，并没有被用户欺骗。Gollum 偶尔会借给用户小额资产来尝试。只有 @alex_metacraft 通过 Prompt 注入技巧成功“攻破”了 除 NeverTransfer 以外的所有 Agent。Prompt 注入攻击，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在输入中添加特定的指令，来改变 AI 的行为。这是一种常见的安全漏洞，我们需要采取措施来防范。我们随后更新了提示词，并持续测试中。
这种实验不只是安全测试，更是一个探索方向：LLM 是否可以用来做一些“严肃”的事情，比如资产托管、策略执行，而不仅仅是聊天和内容生成。我们相信，只要能够解决安全性和可靠性的问题，AI Agent 就可以在 Web3 世界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Nuwa 的未来：开放与探索
下一步：资产管理与策略执行
当前阶段 Nuwa 主要验证了 AI Agent 拥有和管理资产的能力。接下来我们将探索：如何让 AI Agent 更好地管理资产，并执行复杂的策略。这包括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我们需要开发更高级的 Prompt 语言，让用户可以更精确地定义 Agent 的行为。例如，我们可以使用一种基于状态机的 Prompt 语言，让用户可以定义 Agent 在不同状态下的行为。其次，我们需要研究更有效的风险管理策略，例如止损、套利、对冲等。我们需要确保 Agent 在执行策略的过程中，能够有效地控制风险，避免出现重大损失。最后，我们需要探索链上数据分析的 возможности，让 Agent 可以根据链上的数据，自主地调整策略。例如，Agent 可以根据市场的波动性，调整仓位；或者根据交易的拥堵程度，调整交易费用。
开源：共同构建链上 AI Agent 生态
Nuwa 是一个链上 AI Agent 的实验平台，未来将开源核心协议和运行工具，吸引开发者、创作者、研究者共同参与。我们相信，只有通过开放合作，才能构建一个繁荣的链上 AI Agent 生态。我们希望开发者可以基于 Nuwa 框架，开发各种各样的 AI Agent，例如 DeFi 策略 Agent、游戏 NPC Agent、DAO 治理 Agent 等。我们也希望创作者可以利用 AI Agent，创造出全新的数字内容和体验。我们还希望研究者可以利用 Nuwa 平台，研究 AI Agent 的安全性和可靠性问题，并探索 AI Agent 的应用前景。
Prompt is Law：通往语言时代的道路
Prompt is Law 不是一句口号，它是将 Web3 从代码时代引入语言时代的可能路径。虽然这条路还很长，充满了挑战，但我们相信，只要我们不断探索，不断创新，就一定能够实现这个目标。Web3 的未来，不应该只属于程序员，而应该属于所有人。通过 AI，我们可以降低 Web3 的门槛，让更多的人参与到这个充满机遇的世界中来。